云瑶

【楼诚/谭赵/风镜】独善其身·6(前世今生,伪装者穿越欢乐颂)

  一家西餐厅里,赵启平正陪着白天那位姑娘吃晚饭。


  叶美子放下刀叉,叹了口气:“唉,赵启平,跟我吃饭是受罪吗?看你这一脸苦相,我都怀疑你那盘牛排是生的。”


  赵启平有些没反应过来:“生的?五分熟啊,跟你的一样。”


  叶美子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吃饭都不专心。我可是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就不能拿出点对待恩人的诚意吗。”


  “你帮的是病患,可不是我。”赵启平切下一块牛肉放入嘴里,鲜嫩多汁,不比在法国吃到的差。


  “嘿,你这话说的,要不是你我能平白无故帮人家这个忙?我这前女友当得,也是够极品的。”叶美子不由得郁闷起来,和平分手做朋友的不是没有,可像她这样随叫随到还得偶尔放血做慈善的,也是少见。


  “话可不能这么说,日行一善嘛。叶大小姐也不缺那几个钱,但用在刀刃上可是能救人一命。”赵启平举起酒杯,“来来来,是我的不是,我敬大小姐一杯。”


  叶美子喝了口酒,目光一直注视着赵启平的脸,这家伙心里肯定有事。


  吃过饭,拒绝了叶美子去泡吧的提议,赵启平叫了车直接回家。今天心里有事,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虽然还不至于醉,总是有些晕眩。上辈子克制成了习惯,虽然现在受的约束少了很多,但有些小习惯还是没办法改变。好在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父母因此对他十分放心。


  赵启平现在住在离医院不远的一个小区,他本来是打算弄个单身公寓,可父母不肯,直接买了一百多平的三室两厅,就是以后的婚房。赵启平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说他并不打算结婚的事,只能沉默。他以为自己可以走出来,毕竟再世为人,他不再是秘书阿诚,也不是青瓷。他是赵启平,是出生书香世家,为父母争得无数荣誉的赵启平,是医术高明,科室里最有前途的青年医生。然而大学里谈过几次恋爱,最后还是无疾而终,亦如从前的苏珊。叶美子是他历任女朋友中时间最长的一任,也是最后一任。分手的时候,叶美子对他说了一句话,对女人没兴趣就不要瞎耽误时间。然后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尽管叶美子一直说把他当gay蜜。


  客厅橙黄的灯光显得尤为温馨,赵启平却只觉得寂寞。墙角堆放着成摞的报纸,上面都有一条寻人启事。赵启平早就看见了,却从未播过上面的电话。他是赵启平,不是阿诚,他并不认识明楼。


  自欺欺人。


  喝完最后一口浓茶,平息了最后一丝波澜,赵启平起身,该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明楼让人去调查赵启平更详细的资料,尽管这个人不认得他,但明楼还是忍不住把他当做阿诚。明楼并不十分理解自己的心理,也不懂为什么自己对于寻找阿诚这么执着,只是他想这样做,就做了。


  明楼从未发觉仔细了解一个人的生平是这样有趣的事。透过薄薄的A4纸,他仿佛可以看见小小的同阿诚一样的少年在父母的呵护教导下一步步成长为一棵挺拔的松柏,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不愧是跟他的阿诚长着同一张脸的孩子,不仅学业出色,同样精通好几门外语,尤其在父亲的教导下写得一笔好字。这点倒比阿诚出色,阿诚的毛笔字是他手把手教的,可惜起步太晚,一直也没有硬笔字写得好。


  明楼开始怀疑赵启平,是在他派去的人第二次被发现之后。明楼并不觉得了解赵启平的日常生活和交际有什么不妥,他想,就做了。他曾经活在条条框框里,半点没有自由,而今生活在阳光下,也有肆意的资本,竟然越发的随意起来。明镜隐约知道一些,却不忍劝他,毕竟这是他们盼了一辈子才盼来的阳光下的自由。只是这样的明楼,竟比明台还要任性。


  要说阿诚能发现被人跟踪,明楼丝毫不会怀疑,若是没察觉才对不起那些年的历练。可现在跟踪的对象是赵启平,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世纪好青年,医术虽然了得,怎么反侦察技术也这么出色呢?要知道,明楼派去的人,可是特种兵出身。


  明楼决定再派人去试探一回,这一次,赵启平毫无察觉,但明楼的怀疑更深了。


  赵启平一路忽略了后面的两个跟屁虫,回到家就意识到出问题了。第一次他是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来医闹的,所以躲开了。第二次则是为了确认他的猜测,知道是明楼派来的人,第三次就没有理会了。他们分别的时间太久,久到赵启平都快忘了自己曾经和明楼朝夕相处,他们是彼此最信任也是最熟悉的人。他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告诉明楼,他就是阿诚。说来也是可笑,明楼洞悉他的一切想法和行为,偏偏不知道阿诚爱着明楼。


  就在明楼犹豫着要不要去见见赵启平的时候,赵启平已经找上来了。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阿诚的风格,在偏僻的巷子里拦下了跟踪他的人,直接联系了他们的老板。


  “先生,有意思吗?”


  这一声先生,说不是赌气,阿诚自己也不相信。


  明楼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这会儿也不知该为赵启平就是阿诚而感到高兴,还是为他的故意隐瞒和这一声先生而生气。


  “阿诚,你怎么……”说话呢!


  话还未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赵启平松开那人的手,抬了抬下巴:“带我去见先生。”


  明楼一把把手机拍在茶几上,屏幕裂了一条缝。“他,他怎么敢挂我电话!”这一连串的信息已经让明楼气得失了理智,“他就是阿诚,阿诚居然骗我,他好大的胆子!”


  还没等明楼冷静下来,阿诚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明楼很激动,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自己清楚,阿诚也看得分明。阿诚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身高腿长的青年依旧如一棵松柏似的挺立,脸上挂着疏离的淡笑,得体地问好。


  “先生,好久不见。”


  明楼几乎被他气笑:“你这是跟我耍性子?”偏偏叫他先生,他是哪门子先生?除了在汪伪政府那段时间,阿诚何时叫过他先生。


  阿诚的笑容真诚了几分:“也是,现在不流行这种称呼了,我该称您一声谭总才对。”


  明楼扶着额头,明明这辈子没有头疼病了,怎么现在这太阳穴还是一突一突的:“你这是气我派去的人?要不是你故意瞒着我,我也不用出此下策。”


  “谭总,我想有些事您可能搞错了。”阿诚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表情严肃认真,“首先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奇怪。我一个小小的医生,不知道哪里惹到谭总了,值得您这么兴师动众地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


  才刚默认了自己的身份,这会儿又否认,明楼头一次发现他不太了解阿诚:“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阿诚。”


  阿诚转过头,迎上明楼的目光:“谭总,我赵启平只是一个普通的骨科医生,自问对谭总来说没有太大的价值,平生心愿也不过是做个兢兢业业、救死扶伤的医生而已。如果我哪里妨碍谭总了,谭总不妨明说。至于那些人,我想谁都不会喜欢二十四小时被人跟踪。”


  明楼回过味来,阿诚还是不愿意认他,他不愿意做阿诚,只愿意做赵启平。


  说完这些,阿诚起身走出了谭家的别墅,几乎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欣赏这座明楼花费了许多心思的家园。他知道明楼不会拦着他,话都已经说清楚了,强人所难不是明楼的风格。也不是毫不留恋的,阿诚心里清楚,他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这样干净利落地拒绝阿诚的身份。他爱明楼,曾经爱过,现在依旧爱着,可这份爱永远只能埋在心里。阿诚无法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谈情说爱,即便是逢场作戏他也会觉得难受。但是再难受他也没有打算说出来,阿诚有勇气面对日本人的枪口,却没有勇气面对明楼的鄙夷和厌弃。即便那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冒险。


  得知明楼在找他的时候,阿诚几乎以为明楼是故意的,他好不容易脱离了明楼,把那份小心翼翼还没来得及萌芽的爱情放在自己的心底,那人却偏偏又一次出现。阿诚选择了逃避,他不想再一次承受那样的痛苦,以兄弟、朋友的身份站在明楼的旁边,那比跟明楼生离死别更让他难受。


  那折磨了明楼两辈子的诀别场面,是阿诚最满意的离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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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来,有了已经发过的错觉……吃太饱果然容易导致智商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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